除经学的私家传授外,其他学术及技艺也有私家传授,而这些教学内容是当时官方教育所没有的。
道家学说在独尊儒术后仍有较大的社会影响,也屡有私家传习的记载。汉成帝时严遵卜筮于成都,每日挣得百钱、足以谋生后便停业传授《老子》,著有《老子指归》十余万言,学术上颇有地位。安丘先生也是当时著名的道家学者,王莽堂弟王慑和东汉初名将耿彝之父耿况都曾跟随他学习《老子》。桓帝时杨厚辞官归家,修黄老之学,教授门生,著录者余人。这些人本多为儒生,他们传习《老子》,或者出于涉猎博学的兴趣,或是在政局动荡下作为“修身自保”的手段。东汉后期道教创立,《老子》成为宗教教义——《道德真经》,传授范围更广。张陵(道教徒后称为张道陵)在川汉一带创“五斗米道”,成为后来道教正统——天师道的本源。至其孙张鲁,三代传教,以《老子》教化民众。早期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也与儒生有关。鱼豢《魏略》记载前年博士弟子景庐接受大月氏使者伊存口授《浮屑经》。佛教和道教后来形成以寺观为场所的宗教教育,仍属民间教育的一部分。
各类专门知识技能的传授在汉代均有开展。刑律有私家传习,如郭躬继承父业,传习《小杜律》,教授门徒常有数百人之多。据《晋书·刑法志》记载,东汉时有关刑法的章句之学已有余家,共数十万言,可见刑律的传授相当广泛。天文、历法是古代最重要的自然学科,传习者不断。《史记·日者列传》记载,汉初隐士司马季主与弟子讨论“天地之道、日月之运”,并有总括性讲论数千言,颇有条理。汉代张苍首治律历,一时研究律历者均以张苍之说为本。后有焦延寿的“六十律”历法,刘歆的“三统历”,均广为传习。东汉末年刘洪等考校王汉所上《月食注》的师法,可见律历已久有师传关系。汉代医学相当发达,医师行医同时也收徒传授。例如华佗有弟子吴普、樊阿等,他给吴普讲论运动能防治疾病的道理,并传给体操“五禽戏”,传给樊阿“漆叶青毡散”等方剂。汉代各种技艺、方术,如灾异、图谶、风角、卜占、推步、相术、武技等,也多有自己的私家传授,其中虽有不少荒诞、迷信的内容,但也并非全是无稽之谈。当时有“富为上,贵次之;既贵,各各学一伎,能立其身”的传语,古代的科学技术正是依靠这种私家传授才得以延续和发展的。
蒙学
蒙学特指儿童早期的启蒙学习。《易经·蒙卦·彖辞》:“蒙以养正,圣功也。”后人遂将儿童早期教育称为蒙养教育。儒经中记载西周学制有大学和小学之分。秦汉以后,官员多有一定的文化水平,其子弟可在家庭中完成启蒙教育,而民间的启蒙教育,政府不需要也没有能力全部包下来,因此除个别宫廷贵族小学外,没有官方的小学,启蒙教育均在民间进行。
蒙学汉代有条件实施启蒙教育的,大部分是在家中由长辈或聘请的教师施教,此外民间也办有一些蒙学程度的私学。例如光武帝刘秀岁时,曾随其叔父在萧县(今属安徽),入小学学习。王充岁时进“书馆”读书。这类蒙学多为乡里宿儒为谋生而开设,学童人数少则数人、多则百余人不等。教师水平较低,教学方式呆板,用体罚惩治儿童是常见的事。如王充在《论衡·自纪篇》中追忆自己岁入书馆学习,周围的同学或因犯有过失、或因字写得难看而遭到责打,只有他因表现一贯好而从未被体罚过。
蒙学阶段的学习内容,首先是识字和习字,有专门的字节以供教学。儿童认识一定数量的字后,便进入读书阶段,一般均要读《孝经》,各地设有专门的《孝经》师。《论语》也是初学者普遍学习的教材,进一步学习《诗经》、《尚书》的也为数不少。蒙学除习字读书外,还兼习算术。据《汉书·律历志》,算术是小学的学习内容。另外,蒙学还重视品德陶冶,特别是日常行为规范的培养、以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。
蒙养教材启蒙教学的途径各有不同,而识字和习字教材是必不可少的,所以自古就有各种字书的编纂。据《汉书·艺文志》记载,西周时有教学童用的书——《史籀篇》。秦代李斯作《仓颉》、赵高作《爰历》、胡毋敬作《博学》。汉初乡里的教书先生将三书合在一起,编成《仓颉篇》,断字为一章,共章。因该书重复字多,成帝时李尚取其中的正字作《元尚篇》,平帝时扬雄又删去《仓颉篇》中的重复字,并另补充一批有用的字,续成《训纂篇》章,东汉班固再续章,共章,作到无重复字,已将当时“六经”及各种典籍中所出现的字基本上包括在内。可见汉代学者在精心编纂字书方面是下了不少功夫的。上述字书早已佚失,从现存《苍颉篇》残片看,编排体例是四字一句,有韵,用汉代通行的隶书书写。汉代字书流传至今的是元帝时史游所作的《急就篇》。该书以七言韵句为主,间以三言、四言句,按文字含义的类别组句,包括日常生活各个方面和有关自然、社会方面的基本知识,而且能尽量减少重复字的出现,具有简练、易记和实用的特点,所以自汉至唐,一直是广泛使用的识字教材。
魏晋官学